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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死生不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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閻王道主嚴帛錦,元氣漸失昏迷數日後,在天籟之靈的血祭之下,終得以漸漸蘇醒。當嚴帛錦醒來的那一刻,卻已發現自己早已置身於時光洪流之中,數百個歲月的輪回之中,當下,便是一陣苦笑,原來自己遲遲不肯面對的前塵往事,最終還是逃不過,不得不去面對!

輾轉之中,恍然之間,嚴帛錦瞅見同在時光洪流裏那一抹親切的身影,若隱若現,嚴帛錦見罷,不禁喊出了聲:“暖玉!”

當那人聽見呼喚之聲時,便循聲而望,回首的一剎那,原本的著裝驟然變化,一襲男兒裝,原本的宋暖玉化為男子,對著嚴帛錦莞爾一笑,歡快地說道:

“侯爺,你真好看!”

霎那間,空間豁然被撕裂而開,嚴帛錦和宋暖玉兩人被破裂的空間吞沒,湮滅在時光洪流之中。

撥弄銀鉤筆入畫,黃金鐵骨也酥麻。

風流春宮誰家好?無根攻略甲天下。

如果說容天兒和韓喬宇是為“一受封疆”,情到深處,益發驚心,生死不容,那麽嚴帛錦和宋暖玉之間的愛恨情仇,便是“無根攻略”,死生不計,情到刻骨,原來如此。這輩子全部償還,下輩子,永世不相見……

嚴帛錦,前世帛錦,被皇叔帛泠篡權奪位,欺淩控制。生在皇室,卻仍然心懷著真愛,只求得一人心,為其死生不計。就這樣,他戀上了沈落,欲與其遠走高飛,豈料這一切卻是陰謀,被自己親皇叔算計的一場陰謀,不僅逃不脫皇城的束縛,還被皇叔下令,被自己心愛之人沈落斷了根,降為錦衣侯。帛錦,就像綁緊翅膀的雄鷹,不甘屈辱但隱忍!

然而,就在沈落將帛錦的心完全冷凍成一塊冰時,卻讓帛錦遇上了一個人,那人便是阮寶玉,也就是宋暖玉的前世。兩人情愛纏綿,阮寶玉在每一次纏綿之後,都會繪下春宮圖,最後,一本冊子出,名曰《無根攻略》。阮寶玉的到來,宛若一把火,不僅溫暖了帛錦,融化帛錦冰凍的心,更是將帛錦燒得灰飛煙滅。

那一次的無意相遇,更是為這次蝕骨挖心的之痛,深深買下隱患。

帛錦在街面上遇到昏迷的阮寶玉,當阮寶玉醒來的時候,見到帛錦,說了句所有失憶者的經典臺詞:“我是誰?”

帛錦沒有說話,只是戳了戳阮寶玉胸前的牌子。上書大白話三句。

——我叫阮寶玉

——我很有錢

——送我去府前街阮府賞銀十兩。

原來他叫阮寶玉,還很有錢。

“現在你可以送我回去了。”見帛錦不說話,阮寶玉繼續問道:“那請問府前街在哪裏?”

嚴帛錦終於發話了,“往南不遠就是。”

“餵!”阮寶玉在走之前,還不忘對帛錦喊道:“你長得真好看!”迎著月光他道,露出了一個寶光璀璨花癡萬分的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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帛錦和阮寶玉的相遇,註定是一場陰謀。阮寶玉,在時常暈倒,小氣貪財,花癡到不能再花癡的外表下,是一顆願意為愛死生不計的玲瓏心。但是當一切戲曲落幕最後的結局卻是他自己精心策劃,無法挽回的悲劇。

蕭徹,最後坐擁山河的終極幕後黑手,體弱多病,卻心思深沈善於謀略。曾經作為蕭家握兵權而送往京城交換的人質,在私下裏對□□策謀已久,苦心積慮步步為營。在算無遺策的謀士阮寶玉精心策劃下,開始了這一場驚天陰謀。

在蕭徹的設計之下,帛錦和蕭徹兩人起兵推翻了帛泠,蕭徹奪得玉璽,然而,帛錦卻不願稱帝,只希望和阮寶玉,兩人天高海闊,只願能夠離開京城。蕭徹不願,他也深愛阮寶玉,憑什麽他嚴帛錦就可以擁有阮寶玉,憑什麽他們兩人就可以雙宿雙棲。一場甜蜜之後,終是毒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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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徹在阮寶玉面前,將殘忍的真相,全部掀開。

“這個冊子,就是你當時寫的計劃,足足有幾十頁。而這張,就是你寫給段子明的欠條。兩張字體你可以對比,看看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出自你手筆。”

蕭徹拿出了證據。而阮寶玉則看也不看,將雙手抱住了頭,心徹底跌入絕望的深淵,他一字一句冰冷地說道:“單憑我們的實力肯定不夠,所以我們還需要助力,以及一個堂皇的借口,而這個助力和借口就是侯爺。”他輕聲,“這句話也是我說的,對不對?”

“是。”

“而侯爺已經意冷心灰,所以需要一個人將他捂熱,需要一個人激化他和皇帝的矛盾,讓他生出反意,然後再監視控制他。這句話也是我說的,對不對?”

“是。”

“他是受過傷害的人,所以戒心極強。因此要接近他,就必須真心,必須不帶目的,必須要抹去這兩年記憶才好無破綻演戲,這句話也是我說的,對不對?”

“是。”

“為了接近他,我便開始利用李延,要他舉薦我來到大理寺,從而冠冕堂皇貼近侯爺,對不對?

“是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如此說來,我這一把火,最終卻不是為了把他捂暖,而是要把他燒成飛灰,是也不是?”在蕭徹的回答之下,阮寶玉竟然毫無辯駁之力。短暫的停頓後阮寶玉道,仰起臉,鼻血開始不受抑制,滴滴答答地下墜。

“其實……你也不必難過,最初你來京城,之所以會喜歡上錦衣侯,一半自是因為他好看,另一半……,卻是因為藍庭利用蠱蟲給你催眠,來時就給你做了引導。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我對他,其實也做不得真,對不對?”阮寶玉在這一刻,終於完全知道事情的真相。蕭徹不會放過帛錦的,他要讓帛錦,顏面盡失!

催眠阮寶玉,一步一步逼問阮寶玉。

“太後的遺詔在哪裏?”

“在我住處,雞窩上頭。”

“錦衣侯是不是真的是個太監?”

阮寶玉沒有回答。

“錦衣侯是不是真的是個太監?”

阮寶玉依舊不肯低頭,雙眼無有焦距,可心底的那一點點清明還在廝殺。 鼻血開始下墜,一滴滴匯聚,洇成一朵血色的大花。

“錦衣侯是不是真的是個太監?”

“是……”阮寶玉心裏的那絲絲希望嗎,最終還是被澆滅。

“有什麽法子可以證明,不傷體面讓天下人知道錦衣侯是個太監?”

數次逼問之下,阮寶玉半睜著眼,眼底漸漸現出紅痕,滲出兩道殷紅的血淚。最後……

“我有法子,我有一本畫冊…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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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阮寶玉失蹤後,帛錦焦急尋找他的下落之時,卻收到了一本冊子

——《無根攻略》

封皮上這四個字好似生風而起,像一把淬了劇毒的利劍,頃刻間便從他心房透穿而過。

同一時刻,戰火初平的京城開始流傳一本春宮圖。

一本手繪的男男春宮圖,每頁配詩,蓋有前朝某位四品大員的私印,圖冊起名,叫做《無根攻略》。

阮寶玉回來後,錦衣侯府依舊,帛錦手中拿著這本圖冊,神情漠然地等待著阮寶玉給他答覆。原本他還對阮寶玉抱有一絲希望,然而,在揭開真相的那一刻,心灰意冷,跌入谷底,絕望,那才叫真正的絕望!

帛錦沒想到,他的真心,竟然如此不堪!他絕望地盯著阮寶玉,“我與你日夜相對,到得最後對你敞開心扉,願為你傾盡一切,你便這樣回報我麽?難道說,我的真心便這般低賤,這一生一世,只要付出,所得就必定是陰謀和背叛?”

“侯爺……”阮寶玉久久無言,腦海中的記憶,今生和來世的記憶,交織,呈現,帛錦,嚴帛錦,阮寶玉,宋暖玉……雖然記憶隱隱顯現,然而卻並不清晰。

阮寶玉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帛錦,他只能拿出薄刀,橫握,遞給帛錦,“殺了我,就像你殺了沈落,砍斷過去,重新開始。”

“你以為,我還可以重新開始麽?阮寶玉,你可知道,從絕望到生出希望,又從希望到更大的絕望,這是什麽滋味?如果說當日,沈落只是把我凍成了冰,那麽你這一腔熱火,到現在……,卻是將我燒成了灰,徹徹底底,一團死灰!”

帛錦的聲音,就像黑暗裏的一顆沈屑,當阮寶玉離開之後,他的記憶,卻開始混亂起來,這一刻,阮寶玉的身影和宋暖玉的身影,開始在帛錦的腦海裏交替。下一剎,竟然讓帛錦驚慌失措。

“暖玉,暖玉……”帛錦只得反覆地叫著這個記憶中的名字,又想及宋暖玉和阮寶玉竟然是同一個人,當下如遭電擊。

阮寶玉去找蕭徹,希望蕭徹放過帛錦,但蕭徹怎能允許。兩人一番爭吵,最後,阮寶玉最終死在蕭徹懷裏。阮寶玉的死,是自己造成的,早在準備了一些計策之時,他抹去了自己對於蕭徹以及自己計策的全部記憶,他自願給自己落了蠱蟲,如果計劃有變,動了真心,那麽就利用蠱蟲催眠,來強迫自己背叛帛錦。

阮寶玉的確對帛錦動了真心,所以嘛,他就要為自己的真心,讓他和帛錦的這段感情,作為蕭徹登上帝王之位的獻祭。

蕭徹的天下,是阮寶玉一生的信仰,帛錦,卻是阮寶玉的真愛。然而,為了這個信仰,阮寶玉卻失去了自己的真愛。

當蕭徹抱著已經死去阮寶玉出現在帛錦面前的時候,帛錦的靈魂就像是被抽空了似的。帛錦連阮寶玉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得,不知為何,對阮寶玉的死,帛錦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,也許,事到如今,也沒有什麽可以說的了。

帛錦的記憶,嚴帛錦的記憶,閻王道主的記憶,一窩蜂湧入了帛錦的腦海裏,帛錦終於知道自己為何會在死後深陷閻王道,甚至成為閻王道主,即便是失去了前世的記憶,冥冥之中仍然無法忘懷那些糾葛。閻王道主,嘲笑傾乾之戀,嘲笑天籟橋宿主容天兒的執著,原來,這一世,他生得苦,活得悲,愛得痛,最後甚至連死,也甚為淒慘!

阮寶玉便是宋暖玉,宋暖玉便是阮寶玉,兩人是一個人,阮寶玉對他帛錦一腔赤誠死生不計,然而最後全部都是欺騙,那麽宋暖玉呢?她待嚴帛錦,又是否真心?

“阮寶玉,阮寶玉!暖玉,暖玉……”帛錦喃喃自語,這一世,阮寶玉已然去了,那他還能做什麽?為了他阮寶玉,他帛錦,還能做什麽?

前塵往事,伊人已逝,卻空留一陣難以割舍的愛恨糾葛,帛錦,是閻王道主,還是嚴帛錦,這一刻,已然完全不重要了。只有伊人至死未竟的永恒信仰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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